(今后就是 充满快乐的人生了…个鬼啊!)
友利奈绪听着MP3,一边如是想着,一边一个人摆弄着手里的摄像机,嘴里含糊不清地哼哼着什么。不远处,是星之海学园学生会的其他成员——高城丈士朗、黑羽柚咲,以及,乙坂有宇、步未兄妹俩。她的另一旁则是又一群人——乙坂隼翼、七野、前泊和目时。乙坂有宇在拯救了所有的超能力者后,力竭加受箭伤昏迷,现在终于痊愈,虽然还需静养,但今天已被批准可以出院。
「柚咲同学,你今天上午主持的节目我有看哦。工作了一天还来和我们一起看望乙坂君真是辛苦了~」
(资料图片)
「欸哪里的事,在假期和朋友们在一起我也很高兴的。」
「欧尼酱,今天的晚餐有什么打算吗?」
「啊……嗯,都可以哦。」
谈话声一阵阵传了过来,奈绪捣鼓相机的手逐渐停了下来,最终定格在一段影像上,内容却是乙坂有宇的睡颜特写。这是她在学生会一行人处理空中浮游能力者时,野外露营晚上轮班守夜时拍的。当时乙坂好像深陷梦境似的,高城摇了他好一会儿才醒来。她和柚咲在帐篷外等不到人,便气冲冲地去一探究竟,原本用来观测飞行能力者的手持相机的镜头也转向了那个肌肉笨蛋和作弊大王。但此时,她全部的关注点却集中在了乙坂戴的耳机上,作为这副MP3的原主人,她再清楚不过里面只储存了ZHIEND的一首歌,而当时她刚刚将MP3送出去。
(也就是说,可以肯定他是听着ZHIEND睡着的,似乎因此在梦中看到了些什么。)
她看向那个独自胡来,为了履行承诺憋了一口气被救回来但丧失记忆的笨蛋“恋人”。这几天在医院陪着他的时候,奈绪确信了他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丧失记忆,而是无法集中思绪进行回忆。因为他在发动掠夺能力的时候,附身了太多太多能力者,哪怕只是5秒,所接纳的记忆片段和情感堆积起来,也太沉重了些。
(他大喊大叫晕过去,醒来后恢复对他的哥哥隼翼的记忆,也恰好是在ZHIEND演唱会上。我的哥哥记起我,应该也是听到了ZHIEND主唱的歌声……)
奈绪这几天想了许多许多,一想到这个笨蛋忘记自己了就很不爽。当然他生命已经没有危险了也算是好结局,但总感觉闷闷的,自己又不能向病号没来由地施展拳脚。她当然知道ZHIEND的歌曲不可能有恢复记忆什么的玄乎的效果,否则世界上就没有失忆症了,但她仍然怀揣着一线希望。她试着给步未听了同一首歌,但步未并没有恢复和哥哥隼翼有关的记忆,因此ZHIEND的歌也并不对能力者有什么特殊的效果。
(如果,如果这个法子也没有用,还能有什么办法帮助他恢复记忆吗?恐怕我会失落得不行的吧。不过,我也没和他认识多久,为什么要在意他的这段记忆啊!)
就这样想着,奈绪不自觉地摆出了很不自然甚至有些狰狞的面孔,乙坂有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摆头对上了她的视线。疲劳、落寞、迷惘——这是那眼神给她的第一印象;但看向她的时候,那眼神又柔和下来,却像是钝钝地扎了奈绪一下。
(可恶,这算什么眼神,真不知道和我约定时候的那股子神气哪里去了,哪怕恢复到最初那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样儿也好啊,这样看着我,看着我……)
「嘁!」
奈绪恶狠狠地瞪过去,看得乙坂有宇一激灵,畏缩了一下,便“哼”的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看他,心里默默下了某种决心。
(啊……又有些累了啊,总感觉有视线盯着我啊。)
乙坂有宇被簇拥着坐在路旁的台阶上,感觉身边的一切暖和又有些迷蒙。正值仲夏,夜幕悄然降临,几颗晚星挂在天边,无不表明这一天已经不早了。从在医院睁眼到现在,每天都有认识“乙坂有宇”的人来看望他,带着关心怜惜的目光。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这不舒服,反而莫名地感到高兴。只是有个自称是他恋人的女孩,他有些不知如何应对,而且对方好像也是如此,没有丝毫像是恋人的举动,反而时常凶巴巴的。他顺着盯着自己的目光向后方看去,正是那个白发蓝瞳的漂亮女孩,但此时的面孔却不知为何有些变形。发觉自己看过来,对方毫不客气地回瞪过来,明显“嘁”了一下不再看他。他有些哭笑不得。
「欧尼酱,快看快看,星星出来了欸……嗯?」「喔~」
(难道自己亏欠了她很多?不过确实真的感到她有一股很熟悉,很亲切的气息啊。嗯?身边好像突然安静了?)
他一回头,才发现那三人顺着自己的视线看向友利奈绪,嗯嗯地点着头。隼翼一行人也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虽然我们诚心聚集在此庆祝有宇君痊愈,但有宇君想必也有些累了,我们大家正好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去吃晚餐吧!」
听到隼翼的提议,大伙心照不宣地点点头,散了开来。
「柚咲同学,我们坐一起吧~」
高城立马招呼道。
七野、前泊和目时自然重新聚在一起。
「步未,哥哥陪你看星星哦~」「好耶,和隼哥哥一起!」
「啊!奈绪酱,有宇君就交给你喽!」
沉默。
感知到友利奈绪走到他的身后,乙坂有宇认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打破僵局。
奈绪突然将一样东西递到自己面前。他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副有些旧的MP3。
「这是你出发时交给我保管的东西,现在还给你。」
「我的?是吗…谢谢你」
「里面存着你我都喜欢的曲子。」
「你和我?」
乙坂有宇悄悄瞥了一眼身畔弯着腰看着他的奈绪,不知为何,这个除了第一个照面时哭得梨花带雨,之后表现得一直很强势的女孩,手微微抖着,似乎有些紧张。
这也是他第一次那么近,那么仔细地观察他原来的“恋人”。那一汪澄澈的蓝就这样注视着他,那么的认真、坚定、充满力量,并且,非常熟悉。
(是了,我肯定无数次见过她,见过这个表情。)
一瞬间,无数陌生的面庞、纷杂的画面在脑中闪过,乙坂有宇一时产生了溺水的感觉,被回忆的潮水包裹着透不过气,极度劳累,不得不停止了下来。这几天来他尝试了很多次,可都是以这种结局告终,完全找不到相应的记忆。
原本在身后的女孩一下自然地坐在了他身旁,将一个耳塞递给他。
「要听听吗?」
「嗯。」
面对女孩的提问,他顺口答应了下来,塞进左耳。
前奏响起。
一阵风吹来,拂过田野,拨弄心弦。一股好闻的味道从身旁飘来,他看过去,女孩却已闭着双眼,右耳戴着耳机,嘴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也学着闭上双眼,感受晚风。
沙沙沙——
在音乐声中,原本柔和的晚风突然强劲起来,他的感官一下子被拉升,好像到了很高很高、很广很广的地方,宁静而旷远。身边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和女孩紧挨着坐着。
(轰隆)
记忆,充斥着黑暗的记忆好像出现一道裂缝,又紧接着被轰开一角。
音乐声也随之变大,荡开一切芜杂的回忆,直直将他引到一个相似的夜晚。女孩不在他身旁,而是坐在他前方远处的视野开阔处。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轮廓动了起来,向女孩走去。不由自主地,乙坂有宇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哇哦,你挺懂的嘛!」
「虽然我现在拍的是这种无耻的作弊魔,但是我的梦想是拍摄ZHIEND的音乐短片…」
「那个 连同播放器一起送给你吧!」
(轰隆隆)
(对啊,是她送给我的。我怎么会忘了呢?)
眼前的场景模糊了起来,发出刺眼的光芒将他卷了进去。再次睁开眼,却是一个午后。
(是这个场景!)
无数次、无数次地重现的场景。约定,是的,他和谁约定好了。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和谁约定的,又约定了什么。此时此刻,他终于想起来了。不,和上一个场景不同,他不再是这段回忆的旁观者,而是正面对着女孩。
「那我这么说吧,“我等着你”……」
「我是指,拯救所有的能力者之后还能再次相遇,到时候,我们就成为恋人吧!」
(轰隆隆隆)
万籁寂静。
仿佛过了好久,但又仅仅是一首歌的时间。
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身旁的女孩。
但他很满足。
乙坂有宇动了动,好像刚刚被剥夺了知觉现在才恢复一样。脑子很混乱,明明还是无法回忆起自己过往做了什么,但是,他终于想起来了。
「感觉怎么样?」
仍是女孩先开口询问。是他熟悉的语气。他笑了。
「友利是真的喜欢ZHIEND啊。」
友利奈绪猛地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笑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呢……但是有宇君喊我友利是不是太过分了?」
「恋人之间,应该用名字称呼。」
就让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吧!乙坂有宇看着闭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奈绪,被她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手足无措。她故意说得正好能让身旁众人听到,导致他现在处在一个众目睽睽的境地下,脸已然通红,只得看向奈绪,避开来自哥哥、妹妹、朋友的目光。他知道,这个一次次拯救他的女孩再睁开眼时,必定闪着狡黠自得的笑。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守护在她的身边,直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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